我的外婆,是一位人见人爱的胖胖慈祥老祖母。长得有点像本地有名的老明星,黎明。
我永远都会记得唯一的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陪她在云顶高原的Starbucks喝咖啡。
那天,我端了一杯热咖啡,摆放在她面前,然后问她:“您知道这杯咖啡要多少钱吗?”
她看看咖啡,看看我,问道:“ 要多少钱?”
我回答:“十元”。
她瞪大眼睛嚷道:“什么??这么贵?不然我们不要喝咯。。”
我笑着对她说:“不要紧,请您喝。”
然后她如同往常的微笑说:“那你下次不要花这种钱啦!”
那一天,是我陪她最长时间的一天,也是我这一生唯一能追忆她的一天。
自小,外婆一直负责照顾我们四兄弟姐妹,还有其他的表弟妹。那时的她,有点凶巴巴的,印象中,她并不是那么疼爱我。但是,我独爱她亲手煮的Maggie Curry。至今,因为对她的怀念,我只选吃Maggie Curry,不选其他牌子。
因为自小和外婆的感情不算亲近,所以都是常从母亲口中得知关于她老人家的事。
听说,外公年老时,患上‘返老还童’症,常把外婆搞得几乎精神崩溃。外公时而对外婆施压,时而怀疑外婆有外遇,时而鞭打她老人家。搞得外婆常常受不了而哭哭啼啼。
后来,外公在睡梦中去世,我也忘了,外婆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。只知道之后,她老人家的健康也开始走下坡。
我年过三十时,她常常都会抓着我问:“该找个人啦!” “几时带个男朋友给我看看?” “人老珠黄啦,随便选一个好啦!” 搞得我常常要借尿逃难。
幸好,在她离开人世的几个月前,我把未来老公带给她看。
当晚,她笑得见牙不见眼,直嚷道:“好啊,这个很好啊!”
当阿姨和母亲试图作弄她说:“哪儿好?长相不好看哩!”
外婆竟不甘示弱的回她们一句:“谁说不好看??乱讲!这种相才是好看,而且很耐看!”
整个晚上,Sean被外婆盯得他几乎喊救命。
几个月后,外婆竟在大家没有意料之中,病逝了。。
那夜,我正在教课,对于这突而其来的消息,我连话也说不出了。。因为才说好,明天要去医院探望她的,怎么就这样走了?!
从她去世到下葬,我竟然没流过一滴眼泪。却是在之后每一次想起她时,忍不住掉眼泪。
外婆活着时,我因经济上的困扰而为工作忙碌,没有抽出时间和她见面。当时,我总是这样想:等到我经济状况好点,再好好的侍奉她老人家吧。。等到我有钱一些,就可以让她安享晚年。。
可惜,她等不到那一天,而我,因为无知的拖延,就这样永远背负着对她的愧疚过一世。
她出殡的那天,天空下着微雨,看似她的眼泪。。 我在她的墓碑前下了承诺,会好好看顾母亲和身边的亲人。希望她放心,一路好走。
自从外婆离开以后,我时时刻刻警惕自己要记得对每一个人感恩,尤其是母亲,和她最放心不下的小阿姨。我也常常提醒身边的朋友,报答恩情,绝不可延迟。
因为有些人与物,一旦失去,永不复返。。也因此,成了我们一生的痛,和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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